燈火闌珊處（1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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燈火闌珊處（1）
陳渝在房門外，“叩叩——”
門開了。
陳渝看著一臉憔悴的陳生，“哥，我來守會兒吧，你去休息。”
“我守，你去休息，放心，去吧。”
陳渝知道，會是這個結果，不再多說什麽，“好吧。”
清晨，天已經亮了!
可躺在床上的人，還在沈睡。陳生守了一夜，眼睛裏盡是紅血絲，嘴角的胡茬又起，但這次沒有人心疼他了。
陳生頭枕在梁夕的手邊，她還是那樣，沒有一絲動靜。上午，他只等來了醫生，檢查完後，又只剩下他一個人。
中途陳渝進來給他送吃的，沒有煽情的勸說，他只是默默地吃。
下午，“叩叩——”
門一開，門外是劉道，“隊長。”
陳生知道是那邊有消息了，他走了出來。陳渝本來是坐在過道的凳子上，看見他們出來，就站了起來。
陳生說：“妹妹，進去看著夕夕。”
陳渝朝他們點頭，“好。”
陳生跟劉道說：“我們到那邊說。”
陳渝看他們走到樓梯處。
她便開門，走了進去。坐在了陳生的位置上，她終於可以看看她了。
床上的人，頭上包著紗布，臉色蒼白，嘴唇也毫無血色，就那樣靜靜地閉著眼，陳渝忍不住地抹眼淚。有人的時候，她還能控制住，現在沒人了，情緒根本控制不住，如潮水宣洩。
“叩叩——”
陳渝以為是陳生回來了，手背在臉上，左右抹了一把，起身打開門。
“怎麽是你？”
門外的肖亦，“我不能來麽？”
“可以，你進來吧。”陳渝側身。
肖亦走了進來，站在另一邊，看著熟睡的梁夕，此時的她太過虛弱。昨天，他沒有好好看她，現在才有了機會，已經很多年沒見了。他看著梁夕，好像一點兒都沒變，還是以前的樣子。
“你怕我哥啊？”
“什麽？”肖亦楞住，緩過神來，“什麽話，我從來就沒怕過他。”
“那你上午咋沒來？”
“上午，上午我有事，沒時間。”
陳渝提醒他，“哦！我哥出去了，估計馬上就回來了。”
肖亦嘴犟道：“他回來就回來唄，又不是只有他一人能看。”
陳渝說：“哦。”
肖亦臉漲紅，過了一會兒，“走了。”
“這麽快？”
肖亦點頭，朝門口走。
陳渝跟著他走到門口，肖亦轉過來對她說：“別告訴你哥，我剛才來過。”
陳渝盯著他，笑了。
然後閉上眼睛，點點頭。
樓道處。
陳生說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隊長，那兩個人說他們就是為了報覆，之前有一個同夥被抓了，要為他報仇。他們應該是還有人，到現在還不肯供出上線和下家。還有那個博士，他因為之前母親患了癌癥，急需用錢，被人給盯上了，迫不得已加入了他們。後來他母親走了，他想退出來，但他們不放人。所以，那天的炸彈，都是啞彈。”
“嗯，被抓的那個人，我知道。”陳生繼續：“那個博士，怎麽處理的？”
“他，上面的意思是讓他在服刑期間，繼續研究這個來減刑。以後，看他的表現。”
陳生點頭，“嗯。”
劉道關切問：“隊長，今天歸隊麽？”
陳生說：“你們先回去，我等兩天，等她醒來，首長已經批了。”
劉道說：“那行，我們先走了！”
陳生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去吧。”
深夜，房間裏留著一盞微弱的燈。
陳生抓著她的手，盯著她看。突然，手中動了一下，陳生以為自己感覺錯了，再認真地盯著手，動了！
陳生激動地站起，“夕夕，夕夕？”
梁夕睜開眼睛，眼睛模糊不清，眨了眨逐漸看清，是陳生。
“水——”
陳生立馬轉身倒水，用棉簽蘸水，一點點給她擦拭嘴巴。
其實陳生隔一會兒，就會這樣做。
梁夕看清了，真的是陳生。
原來，夢沒有騙她！
眼淚就這麽順著眼角，滴到枕頭上。
陳生看她這樣，慌了，趕緊放下棉簽。“夕夕，怎麽了？疼，是麽？”用手給她擦眼淚。
陳生的手很大，梁夕感覺他的手很溫暖，她想留住這份溫暖。於是，她慢慢地微轉過頭，去尋他的手心。終於，她的唇貼上了他的掌心，她眼眶滿是淚水的望著他。
陳生沒再動，他就著這個動作，也望著她，眼眶慢慢濕潤。
然後，他俯下身去，吻上她的唇。
梁夕的眼淚更加肆意，她知道發生了什麽事，她覺得好絕望！
她剛找尋到生路，上天就給她堵死了，她面前現在，無路可走了！
陳生感覺到了她哭得更厲害，起身認真地給她擦眼淚。
梁夕閉著眼，絕望道：“陳生，我們，我們分開吧！”
陳生一下子就頓住了，瞬間就眼紅了，眼神對視，聲音暗啞，“為什麽？”
陳生心裏，只有一個理由——他。
她見到他了，所以，要拋棄在自己了麽？突然心就酸漲得厲害！
“因為，因為。”梁夕說不下去，眼眼淚不停，不停地往外湧。
陳生害怕她激動之後，扯到傷口，“夕夕，別激動，慢慢來。”
梁夕聽他的話，情緒平覆了下來。
陳生微顫，“能告訴我理由嗎？”
梁夕看著他，眼含著淚點頭。
陳生也不催她，等她換過勁兒來。
梁夕才緩緩開口，“陳生，我換玉兔，其實是在贖罪。我，我是——罪有應得的。”說完，她就嗚咽地哭了。
他以為她要說肖亦，結果不是，那他就沒有怕的。陳生坐下來，掰過她的臉。抽紙給她擦眼淚，他像是沒有聽見似的，她哭多久，他就給她擦多久。等梁夕不哭了，“夕夕，不哭了，慢慢說。”
梁夕哽咽道：“零八年地震，周老師是因為我，才，才離開這個世界的。”
陳生的手頓住。
梁夕覺得自己太殘忍了。現在，以後，他還有陳渝，都不會原諒自己了！
眼淚泛濫成災，根本控制不住。
梁夕覺得此刻，快要窒息了！
她根本不敢想下一秒，會發生什麽？
陳生溫柔問:“夕夕，因為什麽呢？”
梁夕換了一口氣，“那天，我本子留在了辦公室，周老師是去拿本子，才……”
“這樣啊！”如果是這樣，他10年前就知道了。只不過當年，他不知道，那個本子的主人，就是梁夕而已！
梁夕看著她，抽泣著，“你……？”她不敢揣測他現在的心思，因為她不敢面對那樣的結果。
陳生握住她的手，“夕夕，這本就不是你的錯，要聽聽我當年看到的麽？”
梁夕哽咽的嗯了一聲。
陳生思緒紛飛，穿越回當年那場慘痛之中，滿目皆是坍塌的斷磚碎石，全部狠狠地砸穿他的心口。他還記得那種感覺，當時景象，死命擠壓他肺裏的空氣，瞬間扼住了喉嚨，讓他無法喘息。
陳生看著梁夕的眼睛，緩緩開口，“我記得，13號那天，我和我爸來渝縣一中，接我媽回家。我們走到學校操場，我爸直奔學校領導辦公室，要人。我看著那堆廢墟再看見你，突然就想停下，想給你送一把傘。等我走到辦公室外，還沒來得及進去，就聽男人嚎啕大哭。夕夕，你應該知道，我媽是一個很溫柔的人，但其實，我爸比我媽更平易近人。一個平時謙和斯文的人，在那天，毫無形象可言。他失掉了他的風度，發狂發瘋地和學校的幾位領導，爭執、撕打，一定要他們給個說法。我看見他瘋魔的樣子，我身體根本無法動彈。我知道他太難受了，接受不了我媽已經離開的事實。學校給我們的解釋是，周老師是為了給一個學生取本子，所以，才不幸遇難的。”
梁夕的手一下子僵硬住了!
陳生繼續說：“夕夕，學校的說法，很不負責。我爸在那樣的狀態，也尚有理智。他嘶吼著質問學校，這是什麽意思？是打算推卸責任？明明那是危房，還要給老師用，你們怎麽不用？還將責任推到一個學生身上，這件事怎麽算，都不能是孩子的錯!你們還真好意思？我爸指著他們的鼻子罵，說他們這群人，就是飯袋子，光吃幹飯，不幹實事！”
陳生拉起她的手，“夕夕，我爸在那樣的情況下，都知道這不是你的錯，你覺得，我就是那是非不分的人麽？”
梁夕動了動嘴，“不是。”
“這件事可以歸結於，天災或是人禍，天災是地震，人禍是危樓。天災是突襲不可躲，人禍是他們蔑視生命。所以，這不是你的錯。”
“可是，周老師確實是給我拿本子，才會回到那裏的。”
“夕夕，我們都不能未蔔先知。如果，我媽去拿本子，樓沒塌，這是不是就是一件普通的事？我們都不想意外發生，很多事情是我們無法預料的。”
梁夕說：“我知道了！”
她只是口頭上答應了他。
困了她十年的結，解不開的！
當所有人都指認她的錯時，那就是她的錯。當所有人都遺忘時，她還記得，她錯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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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渝在房門外，“叩叩——”
門開了。
陳渝看著一臉憔悴的陳生，“哥，我來守會兒吧，你去休息。”
“我守，你去休息，放心，去吧。”
陳渝知道，會是這個結果，不再多說什麽，“好吧。”
清晨，天已經亮了!
可躺在床上的人，還在沈睡。陳生守了一夜，眼睛裏盡是紅血絲，嘴角的胡茬又起，但這次沒有人心疼他了。
陳生頭枕在梁夕的手邊，她還是那樣，沒有一絲動靜。上午，他只等來了醫生，檢查完後，又只剩下他一個人。
中途陳渝進來給他送吃的，沒有煽情的勸說，他只是默默地吃。
下午，“叩叩——”
門一開，門外是劉道，“隊長。”
陳生知道是那邊有消息了，他走了出來。陳渝本來是坐在過道的凳子上，看見他們出來，就站了起來。
陳生說：“妹妹，進去看著夕夕。”
陳渝朝他們點頭，“好。”
陳生跟劉道說：“我們到那邊說。”
陳渝看他們走到樓梯處。
她便開門，走了進去。坐在了陳生的位置上，她終於可以看看她了。
床上的人，頭上包著紗布，臉色蒼白，嘴唇也毫無血色，就那樣靜靜地閉著眼，陳渝忍不住地抹眼淚。有人的時候，她還能控制住，現在沒人了，情緒根本控制不住，如潮水宣洩。
“叩叩——”
陳渝以為是陳生回來了，手背在臉上，左右抹了一把，起身打開門。
“怎麽是你？”
門外的肖亦，“我不能來麽？”
“可以，你進來吧。”陳渝側身。
肖亦走了進來，站在另一邊，看著熟睡的梁夕，此時的她太過虛弱。昨天，他沒有好好看她，現在才有了機會，已經很多年沒見了。他看著梁夕，好像一點兒都沒變，還是以前的樣子。
“你怕我哥啊？”
“什麽？”肖亦楞住，緩過神來，“什麽話，我從來就沒怕過他。”
“那你上午咋沒來？”
“上午，上午我有事，沒時間。”
陳渝提醒他，“哦！我哥出去了，估計馬上就回來了。”
肖亦嘴犟道：“他回來就回來唄，又不是只有他一人能看。”
陳渝說：“哦。”
肖亦臉漲紅，過了一會兒，“走了。”
“這麽快？”
肖亦點頭，朝門口走。
陳渝跟著他走到門口，肖亦轉過來對她說：“別告訴你哥，我剛才來過。”
陳渝盯著他，笑了。
然後閉上眼睛，點點頭。
樓道處。
陳生說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隊長，那兩個人說他們就是為了報覆，之前有一個同夥被抓了，要為他報仇。他們應該是還有人，到現在還不肯供出上線和下家。還有那個博士，他因為之前母親患了癌癥，急需用錢，被人給盯上了，迫不得已加入了他們。後來他母親走了，他想退出來，但他們不放人。所以，那天的炸彈，都是啞彈。”
“嗯，被抓的那個人，我知道。”陳生繼續：“那個博士，怎麽處理的？”
“他，上面的意思是讓他在服刑期間，繼續研究這個來減刑。以後，看他的表現。”
陳生點頭，“嗯。”
劉道關切問：“隊長，今天歸隊麽？”
陳生說：“你們先回去，我等兩天，等她醒來，首長已經批了。”
劉道說：“那行，我們先走了！”
陳生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去吧。”
深夜，房間裏留著一盞微弱的燈。
陳生抓著她的手，盯著她看。突然，手中動了一下，陳生以為自己感覺錯了，再認真地盯著手，動了！
陳生激動地站起，“夕夕，夕夕？”
梁夕睜開眼睛，眼睛模糊不清，眨了眨逐漸看清，是陳生。
“水——”
陳生立馬轉身倒水，用棉簽蘸水，一點點給她擦拭嘴巴。
其實陳生隔一會兒，就會這樣做。
梁夕看清了，真的是陳生。
原來，夢沒有騙她！
眼淚就這麽順著眼角，滴到枕頭上。
陳生看她這樣，慌了，趕緊放下棉簽。“夕夕，怎麽了？疼，是麽？”用手給她擦眼淚。
陳生的手很大，梁夕感覺他的手很溫暖，她想留住這份溫暖。於是，她慢慢地微轉過頭，去尋他的手心。終於，她的唇貼上了他的掌心，她眼眶滿是淚水的望著他。
陳生沒再動，他就著這個動作，也望著她，眼眶慢慢濕潤。
然後，他俯下身去，吻上她的唇。
梁夕的眼淚更加肆意，她知道發生了什麽事，她覺得好絕望！
她剛找尋到生路，上天就給她堵死了，她面前現在，無路可走了！
陳生感覺到了她哭得更厲害，起身認真地給她擦眼淚。
梁夕閉著眼，絕望道：“陳生，我們，我們分開吧！”
陳生一下子就頓住了，瞬間就眼紅了，眼神對視，聲音暗啞，“為什麽？”
陳生心裏，只有一個理由——他。
她見到他了，所以，要拋棄在自己了麽？突然心就酸漲得厲害！
“因為，因為。”梁夕說不下去，眼眼淚不停，不停地往外湧。
陳生害怕她激動之後，扯到傷口，“夕夕，別激動，慢慢來。”
梁夕聽他的話，情緒平覆了下來。
陳生微顫，“能告訴我理由嗎？”
梁夕看著他，眼含著淚點頭。
陳生也不催她，等她換過勁兒來。
梁夕才緩緩開口，“陳生，我換玉兔，其實是在贖罪。我，我是——罪有應得的。”說完，她就嗚咽地哭了。
他以為她要說肖亦，結果不是，那他就沒有怕的。陳生坐下來，掰過她的臉。抽紙給她擦眼淚，他像是沒有聽見似的，她哭多久，他就給她擦多久。等梁夕不哭了，“夕夕，不哭了，慢慢說。”
梁夕哽咽道：“零八年地震，周老師是因為我，才，才離開這個世界的。”
陳生的手頓住。
梁夕覺得自己太殘忍了。現在，以後，他還有陳渝，都不會原諒自己了！
眼淚泛濫成災，根本控制不住。
梁夕覺得此刻，快要窒息了！
她根本不敢想下一秒，會發生什麽？
陳生溫柔問:“夕夕，因為什麽呢？”
梁夕換了一口氣，“那天，我本子留在了辦公室，周老師是去拿本子，才……”
“這樣啊！”如果是這樣，他10年前就知道了。只不過當年，他不知道，那個本子的主人，就是梁夕而已！
梁夕看著她，抽泣著，“你……？”她不敢揣測他現在的心思，因為她不敢面對那樣的結果。
陳生握住她的手，“夕夕，這本就不是你的錯，要聽聽我當年看到的麽？”
梁夕哽咽的嗯了一聲。
陳生思緒紛飛，穿越回當年那場慘痛之中，滿目皆是坍塌的斷磚碎石，全部狠狠地砸穿他的心口。他還記得那種感覺，當時景象，死命擠壓他肺裏的空氣，瞬間扼住了喉嚨，讓他無法喘息。
陳生看著梁夕的眼睛，緩緩開口，“我記得，13號那天，我和我爸來渝縣一中，接我媽回家。我們走到學校操場，我爸直奔學校領導辦公室，要人。我看著那堆廢墟再看見你，突然就想停下，想給你送一把傘。等我走到辦公室外，還沒來得及進去，就聽男人嚎啕大哭。夕夕，你應該知道，我媽是一個很溫柔的人，但其實，我爸比我媽更平易近人。一個平時謙和斯文的人，在那天，毫無形象可言。他失掉了他的風度，發狂發瘋地和學校的幾位領導，爭執、撕打，一定要他們給個說法。我看見他瘋魔的樣子，我身體根本無法動彈。我知道他太難受了，接受不了我媽已經離開的事實。學校給我們的解釋是，周老師是為了給一個學生取本子，所以，才不幸遇難的。”
梁夕的手一下子僵硬住了!
陳生繼續說：“夕夕，學校的說法，很不負責。我爸在那樣的狀態，也尚有理智。他嘶吼著質問學校，這是什麽意思？是打算推卸責任？明明那是危房，還要給老師用，你們怎麽不用？還將責任推到一個學生身上，這件事怎麽算，都不能是孩子的錯!你們還真好意思？我爸指著他們的鼻子罵，說他們這群人，就是飯袋子，光吃幹飯，不幹實事！”
陳生拉起她的手，“夕夕，我爸在那樣的情況下，都知道這不是你的錯，你覺得，我就是那是非不分的人麽？”
梁夕動了動嘴，“不是。”
“這件事可以歸結於，天災或是人禍，天災是地震，人禍是危樓。天災是突襲不可躲，人禍是他們蔑視生命。所以，這不是你的錯。”
“可是，周老師確實是給我拿本子，才會回到那裏的。”
“夕夕，我們都不能未蔔先知。如果，我媽去拿本子，樓沒塌，這是不是就是一件普通的事？我們都不想意外發生，很多事情是我們無法預料的。”
梁夕說：“我知道了！”
她只是口頭上答應了他。
困了她十年的結，解不開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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